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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以來,卡兒認為自己的求學和職業生涯可以用一句成語來加以總結,那就是另闢蹊徑。這四個字說好聽一點就是不隨波逐流,開創自己的道路;說難聽一點那可是天生「高拐」,有康莊大道不走,偏愛走自立自強的小路。不過,今年卡兒在葡萄酒業走跳間聽聞的許多人、事、物,好像有不少也跟卡某人愛的這句成語不謀而合;比如這家德國的璽思楚酒莊,卡兒雖然只在品酒會結束後與莊主短暫地交談,而且還有一點雞同鴨講(那時真恨不得本人的專屬德文翻譯 Nata 能陪在身邊),但 Mr. Sitzuis 的幾句妙答,又讓卡兒開了眼界,也萌生了下回去德國,得想辦法拉上 Nata 一同去拜訪的想法。

德國人的葡萄酒行銷手法,向來與法國人不大相同。一方面是內需量大,中小型酒莊眾多,產量有限,能出口的量本就不多;加上德國人相對比較低調的個性,和對外國人來說看不太懂又有點複雜的術語、分級與標示,在外銷推廣上是有一點難度在的。這樣的背景下,1910年創立,在過去十幾年來知名度越來越高漲的德國菁英酒莊協會 VDP(Verband Deutscher Prädikatsweingüter),就扮演了舉足輕重的角色。VDP 這個組織可以說只要是喜歡德國酒的酒迷,無人不知、無人不曉,同時也是優質德國酒可供辨識的指標之一。

然而,璽思楚酒莊一直以來卻堅持不加入 VDP 的陣容。其原因據酒商所言,似乎是莊主本身不願意加入特定的組織「派別」云云,不過大樹底下好乘涼啊,想要完全靠自己,只能說對自家酒款應該是非常有信心的吧?

這場餐酒會選在精緻日式燒肉店舉辦,不像一般較正式的品酒會有 PowerPoint 投影片講解,而是主打 Yakiniku 與德國白酒的美味關係,頗有新意;席間莊主跟大家打成一片,隨時回答來客的提問,喝著喝著氣氛也越來越 high。

當天總共喝了七款來自 Nahe 的白酒,以麗絲玲為主,但有一、兩款應該是隨莊主空運來台的,國內不知是否有進口。

首先第一支是簡單的 Riesling Quality Wine Trocken 2013,與第二支一起搭配深海圓鱈和澎湖水晶卷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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帶有綠蘋果和淡雅花香、礦物與蜜香,屬於干型的酒款,與略帶點油脂卻仍清爽的圓鱈和水晶卷都很搭。

 

第二款是 Langenlonsheimer Rothenberg Riesling Spätlese Goldkapsel Trocken 2012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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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ahe 這個產區在國際上知名度不是太高,但也出了幾家非常頂尖的酒莊。一般認為這裡的酒風介於摩塞爾(Mosel)和萊茵高(Rheingau)之間,不過土壤組成比較多變,且酒款較偏 dry 一些;雖然也有出產紅酒,但主要還是以白酒尤其是麗絲玲為主,且以優質酒款相對的高性價比和冰酒著稱。

卡兒2014年春天跑了一趟德國之後,對德國葡萄園的標示有了比較清楚的概念。這個 Langenlonsheimer Rothenberg,指的應該是 Nahe 河下游 Langenlonsheim 酒村裡的 Rothenberg 園區。由於德國本身沒有官方的葡萄園分級制度(比如法國的 1er Cru、Grand Cru 等等),而 Sitzius 酒莊又不是 VDP 或任何一個當地組織成員,所以光是看酒標,一般消費者無法瞭解這個園區的優劣,反而比較有意義的標示是 Spätlese 和 Goldkapsel 這兩個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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Goldkapsel 有人說是「金頸」,有人翻成「金帽」,是一種德國酒特有的標示系統,各家酒莊的用法和代表意義不盡相同,有的酒莊還有分長、短版;比如今年卡兒去拜訪過的 J. J. Prüm,金頸酒款光從酒標上,看起來跟其他普通的 Auslese 一模一樣,只能從上頭封瓶的錫箔顏色、長短和白槓數來判別差異:JJ 他們家的金頸代表的是選用果實的不同(通常是將更精華和有受到貴腐菌感染的果實特別挑出,因此風味會更集中,陳年潛力和表現也更佳),長金頸又優於短金頸。而妙的是說起為什麼會採行這種有點晦澀的「密碼」,其實是因為1971年以前,Auslese 還另分成四個不同的等級!新法令頒佈後,酒莊仍舊想照原來的模式運作,卻又不能在酒標上公開做標示,只好化明為暗,才出現了這種作法。這就是名符其實的「上有政策,下有對策」啊!

璽思楚酒莊倒是沒這麼複雜,莊主表示這個 Goldkapsel 只是代表酒款產自精選優質園區而已。Rothenberg的土壤成分有板岩、玄武岩和石英岩,酒款方面帶有清新爽颯的礦石風味,和檸檬與熟成果香,感覺的確比前一款更濃縮和成熟些,因此與圓鱈更為匹配。

 

第三支是這款 Niederhäuser Hermannshöhle Riesling Spätlese Goldkapsel Trocken 201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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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名思義,產自 Niederhausen 酒村的 Hermannshöhle 園區。這個園區據說在1901年普魯士王國針對 Nahe 地區的分級制度中,曾被列為 Nahe 最高等級的葡萄園;就地理位置而言,也的確位在 Nahe 流域最精華的 Schlossböckelheim 和 Bad Kreuznach 之間,土壤為火山岩,樹齡20~30年,年產量3000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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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是否溫度有點太低,剛開始的香氣有點封閉,但除了礦石風味,這支酒還有東方水果如百香果、荔枝、芒果等,餘韻為 dry 但中段相當豐厚,帶有蜜香,不愧是遲摘水準。

搭配的小食是(左起)鹽蔥牛舌、椒鹽霜降豬、炙燒和牛角切、芥末奶油雞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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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場品酒會最大的驚奇之一,應該就是拿德白來搭紅肉了。這四樣當中雞肉和霜降豬是比較沒有問題的,跟和牛角切也很搭,唯獨牛舌的味道似乎重了一些,需要味道更厚實一些的酒款才能平衡它的牛味。

 

第四款是 Langenlonsheimer Lohrer Berg Riesling Spätlese Feinherb 201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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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angenlonsheim 酒村的另一個園區 Lohrer Berg,土質為礫石及黏土,因為是半干款所以酒精降低到11.5%,殘糖也都是之前酒款的兩倍左右。風味上有著蘋果、石油,酸度良好,相當均衡,有點甜度卻一點不膩,相當討喜的一款 semi-dry 遲摘。

搭配的餐點有辣味增牛肋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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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德國麗絲玲尤其是帶點甜度的,適合與各式亞洲料理匹配,尤其是經過調味的辛香類菜色如泰國菜、川菜等等,早就不是新聞。帶辣味或重口味的食物,跟酸與甜更是好拍檔,無所謂牛不牛了。

搭同一支酒還有另一道菜叫做椒鹽大腸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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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較驚奇的應該是叫老外吃大腸頭這回事。同桌的媒體朋友說德國也有香腸啊,但我必須說「此腸非彼腸」,畢竟大、小腸在體內時,原來裝的東西可不一樣啊!!XD

 

第五支酒出現了本場唯一的一支 Scheurebe 201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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殘糖54 g/l,已經算是甜酒,不過 Sitzius 這支 Sheurebe 讓我對這個品種改觀不少。除了一貫的荔枝、熱帶水果以外,甜美不膩,清爽而漂亮的酸度,單喝也很 ok,搭炙燒櫻桃鴨胸更不用說,是輕鬆過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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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支 Cold Cristal Riesling Auslese 201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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搭配我最愛的 Maison Kaiser 莓果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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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味無須多說。不過喝到最後品飲筆記已經有點亂,分辨不清寫的是這一支還是第七支沒拍到瓶子的 Langenlonsheimer Lauerweg Riesling Eiswein 199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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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象中這兩支都帶有相當漂亮的酸度,冰酒一點也不甜膩,搭配 Blue Cheese,還能帶出相當 creamy 的 texture,被莊主形容是「Sex in the Mouth」(好害羞的說法),美妙至極。

 

會後卡兒與莊主透過現場的德文翻譯小聊了一下,印象最深刻的是當我問及他對所謂「有機」和「自然動力法」的看法時,他很淡定的告訴我「真正的有機並不存在」。據說德國媒體如明鏡週刊曾經做過相關報導,當然詳細的內容我無法取得,但去過德國的人應該都知道,那是個被「Bio」佔領的國家,連必買伴手禮之一的 Haribo 小熊軟糖,都推出了有機版;雖然 Nata 告訴我,有機版的比較不好吃(聽起來好弔詭),但以 Haribo 這種加工食品來說,出有機版的意義究竟何在?

Wilhelm Sitzius 顯然一點也不迷信有不有機這回事,問他目前酒莊採用什麼樣的耕作模式,他居然也大剌剌地用「conventional」這個字回我,大出我意料之外!以法國和多數新世界國家的行銷策略來說,「conventional」這個字不僅是「nature wine」、「organic farming」等詞彙的對照組,甚至幾乎快要與「萬惡的淵藪」劃上等號了吧?法國人至少還會用「lutte raisonnée」(合理減藥)來包裝美化一下,要不然像智利、美國、澳洲等國,也絕對會提到「永續」兩字…… conventional?卡兒真的很久沒聽見過啦!!

也許正如不加入 VDP 一樣,對這股已經有點莫名其妙的有機跟風,Mr. Sitzius 同樣不為所動。連眾多德國生產者已經改用的 screw cap 金屬旋蓋,他照樣毫無興趣,還告訴我蓋子裡用的矽膠等非天然材質,對人體而言並不是好東西。在堅持傳統同時另闢蹊徑(繞回來啦!)的哲學上,Sitzius 不是德國第一人,顯然也不會是最後一人,這就是葡萄酒這個領域有趣的地方:品其酒、觀其園、聽其人,永遠都會有新的發現。

 

~The End~

 

餐廳資訊:

甕也燒肉延吉店

開瓶費:NT$300(以兩瓶為限)

地址:台北市光復南路260巷45號

電話:(02)2775-1765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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代理酒商資訊:Ingeneer

電話:(02)2731-7337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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